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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饼渣诈尸选手,前摇篮曲跑调玩家,前拔牙患者,现卑微乙游人。

落花留不住(皇后结局)

预警:匀褚视角的魏锦婳。有人问锦婳为什么自杀来虐皇帝,于是把草稿箱结局修了先发出来。

只能说她求死不是为了虐谁,锦婳只觉得止步于此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上一篇(我那冤种皇后) 


昭武帝差点把我这奉天楼拆了。

前脚小小姐的长御还跑我这请求共同调查一番宫内流言,后脚这位下了朝就来我这兴师问罪。

“朕倒要瞧瞧,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泄露当年事情,还跑到太子和长公主跟前嚼舌根?”

原因无他,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得知了当年小小姐差点被留子去母的事,这样一来,太子殿下的名字——璧诸,怀璧其罪,难免惹人联想。

“敢离间皇后和太子的感情,嫌自己脑袋太重是吧?”

比起急得上蹿下跳的帝王,长公主不愧她的镇国封号,不疾不徐跨进奉天楼,“掌祀大人,本宫今日来,是想请您出面作证,当年母后差点被借腹生子纯属无稽之谈。”

“哟,本座这地可真是热闹,公主,里面请吧,陛下也在里头呢。”

这位镇国公主戏剧变脸似的红了眼眶,我上司顿时没了把罪魁祸首脑袋拆了的嚣张气焰,惊慌失措地打翻了茶,“长熙,你也来啦。”

“儿臣见过父皇。”

“最近政务有进步,不错。”

“多谢父皇。”

“南边刚进贡了一些宝物,你待会去库房挑挑……父皇当时确是鬼迷心窍,你娘她当时挺不容易的,你别多想,也多劝劝你哥别想些有的没的。”

“父皇,儿臣省得,儿臣只是,只是有点难过。”

“别哭,都多大的人啦,回头那群臣子又要奏你这个金吾卫指挥使哭鼻子,御前失仪。”

我瞧了会稀奇,不善言辞的帝王僵硬地哄他的长女,最后为了抹掉长女一串眼泪,连增加食邑都许上了。

“尽快查清源头,”他嘱咐我,随即问身边侍从,“长公主可是才从凤仪宫出来?”

“是的,听说殿下是哭着跑出来的。”

“还是小孩子性子呢。锦婳该骗骗长熙璧诸他们是在期望里出生的,”他失魂落魄道,“她也该骗骗朕的,骗朕她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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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劳烦掌祀大人,听说我那双儿女最近给您惹了不少麻烦,”冬儿递上几张银票,随后小小姐示意她退下,“多年前叨扰过大人的问题,今个儿又想来再问问,皇后的命,还能买么?”

“娘娘,前头两位身负罪名、无嗣傍身的也就罢了,匀褚斗胆尚能评个两句。您是陪伴陛下走了三十春秋的平昭皇后,是威名在外的太子、权势滔天的亲王公主的生母,您的命,就算奉天楼真有神降,也不敢收啊。”我内心升起无端的惶恐,我意识到我即将失去什么。

“这样啊,”她淡淡点头,“今个儿兴致不错,掌祀大人赏脸陪本宫喝点酒?”

她温了一杯酒置于我面前,也不管我是否真的要喝,随即取下十二尾金钗,有一搭没一搭地自己杯上敲着,自在地像她才是奉天楼的主人。

小姐姐断断续续地哼着歌,“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像撒娇的咕哝,是无声的诱惑,随着金钗清脆的敲击打音,一点一点敲在心头。

我低头抿了一口酒。

浓烈辛辣,嗓子都快烧起来。

窗外月到天心圆,春满华支头。正应了那句师父临终前留给我和阿檀的谒语——执象而求,咫尺千里。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我今夜遇上了最美的风景,这是我离她最近的时刻——然而她面上隐隐带着夭折之相。

我解下腰边的一吊钱,开始解卦。

一位和掖庭私交颇厚、甚至敢联络朝臣弹劾自己义父的皇后,从藏书阁深处翻出禁书习得深藏之法,用在自己身上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酒意上头,我太不甘,也太想留住她,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娘娘放下时倒是潇洒,可曾担心过太子殿下能否继位,亲王公主们能否善终,六公主殿下是否有得意的驸马,陛下可否还会有称心的子嗣?”

小小姐惊异地打量我一眼,慢悠悠道,“掌祀大人多心了。”

她似乎也有些醉意,轻笑道,“掌祀大人,这三十年,陛下从未有过庶出的皇子皇女,未来也不会有的。”

“前皇后走了,陛下也没停止选秀,新来的秀女也许是个福气深厚的呢。”

“后宫没有旁的孩子,不是宫妃难孕,而是陛下自身问题——太医令既然为了容予向太后投诚,也会为了他和本宫合作。妃子们难孕,是个微不足道的障眼法罢了。您应该算过,本宫对陛下也使用了深藏之法。就算陛下福泽深厚多活了个两三年还侥幸得了麟子,为他废储另立,别说那几个成了家在朝上搅得腥风血雨的狼崽子不同意,怕是连还没出嫁就盯上镇北军权的小六,最后都能把这奶娃娃捏在手里当摄政公主吧。”

“至于几个孩子能否善终,”小小姐眉目舒展,“本宫教养他们时不曾有丝毫懈怠,既然都是有能力的,就得看他们自身的运道配不配得上他们的野心了。运道这事,得看天意,本宫再是忧思筹谋也无用。”

“有时本宫自己都恍惚,这些孩子小时候是挺惹人疼的,怎么长大了这个像冷硬的臭石头,那个像要闹翻天的泼猴,”小小姐轻叹,“不过陛下是个铁石心肠的,本宫也是个争强好胜不肯吃亏的性子,他们长成这样,倒不奇怪——只是多少有点辜负丞歌的教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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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处理政务得心应手,颇有皇室风采,自然追随者众。然而亲王公主们也不愿安心逗鸟逗蛐蛐,也喜欢在朝堂上掺合。

我朝素来不允许驸马入仕,顶多担个皇室名头,但建昭朝的驸马们才是当得最没盼头的。

本来皇帝心疼几个女儿,明明都下嫁了国候,有爵位傍身,还想给他们的女婿们捞个官职。认为此举有违祖制的朝臣们才开始上奏,那边长公主长熙就拒绝了皇上的荒谬提议,转头给自个儿讨了一个不低的职务入仕,二公主长愉也随即有样学样,跟着站上了朝堂。

“吾儿颇有朕少时风采,才情能力丝毫不逊今时男儿,朕甚是欣慰。”

公主们闹腾,那边亲王们也没闲着,养的门客幕僚多了,总有一两个不长眼的跑去和陛下说自家主子才学能力比太子殿下更胜一筹——然后被昭武帝当场驳斥,还骂起自己小儿子不省心,上奏的官员官职直接撸到了底,大臣们纷纷猜测,按陛下雷厉风行的作风,或许亲王殿下明儿就得成庶人了?

结果陛下这边朝臣子发完火气消了,回头和自家小儿子一起御花园有说有笑散步了,聪明的就把申饬亲王的奏折团巴团巴烧了,剩下几个上奏申饬亲王殿下的也跟着前头那几个一样,官职被撸到了底。

朕女儿比你们儿子出息,不服憋着。朕骂自己儿子可以,你骂不行。我孩子有野心没错,但你们要挑起他们争端、加入夺嫡,朕看你九族都活得不耐烦了。


大臣们这才意识到素来冷漠不近人情的昭武帝,竟然是真心疼爱几个子女的——那宫里那位手握权柄的皇后娘娘呢?

听闻最初差点被去母留子,她真的能始终坚定地站在太子长公主身后吗?


也许是亲王的幕僚,也许是公主的幕僚,不顾殿下们的意愿或者顺着谁的意愿,还是朝宫里伸手了。新进的宫妃本是弃子,奉命翻出旧事,只为了挑拨皇后和太子的关系。

查出来,陛下还真的能毫无芥蒂地继续疼爱自己不省心的儿女吗?陛下短命,太子有朝一日登基了,是否会圈禁自己的胞妹胞弟?皇后又当如何自处,太子长公主可会介怀他们差点被母亲流掉?


那就止步于此吧。


“本宫知道长熙长愉她们女子从政,走在一条危险的路上,她们不必走本宫和世间女子的老路,本宫自是高兴。但她们的阻碍就是本宫,皇上活不久,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为了改朝换代时的稳定,本宫并不介意打压自己其他儿女,在这点上,本宫比皇上更心狠——不过也许是皇上不知道自己命短吧。”


“后来本宫仔细琢磨,发现本宫不仅是子女的阻碍。”


“本宫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颜家后代,但也无颜面对颜家长辈——本宫谋害皇嗣、宫妃乃至于君主,联络朝臣、挑起党争、弹劾义父,视人命如草芥,坏了颜家百年清正名声。”


“丞歌为本宫顶着巨大的风险,当一个见光死的情人、一个永远止步于四品的小官。他是贺家子孙、忠烈之后、太子太保,他本该官运亨通,有如花美眷,而不是陪本宫耗死在这深宫里。”


“还有掌祀大人,本宫听闻国师一脉皆在三十岁时就可选出继承人,而后游历大好河山。”

她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悲悯,盯着我的双眼,第一次柔声唤我的名字,“匀褚,出宫吧,去替我看看宫墙外的世界。你不用再担心我对陛下使用了深藏之法、被继任国师查出,不用担心我被宫妃下毒、买命格,不要为我停留,被我拖累,出宫吧。”


“前几日我夜里梦见海镜说她新作了画要我欣赏,陶凝也抱怨我总不回她的信,醒来想到今时今日处境,只得叹句世事短如春梦,万物皆有命数。我确实该止步于此了。”


小小姐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脸上还带着酒后的潮红,却庄重地叉着双手,微微弯腰,福了一礼,一字一句,言辞快活又肆意。


“锦婳此生,年幼失沽,家门被灭,被仇家收养;少时入宫,有幸报了家仇、替族人翻案,而后得人庇佑、爱护,位主中宫、手握权柄、儿女出息,情人体贴,享了番荣华富贵,此生可谓无憾,”她眉目温柔而坚定,“我曾犯下诸多恶业,双手沾满鲜血,如今难得醒悟,甘心一死。唯愿庇佑我之人、爱我之人、我爱之人,不承我之罪孽,余生顺遂,无病无灾。”


这注定是一场无法挽回的告别。


我该知道的,我一直注视、保护、甚至起了贪恋的人,柔和时如落花吻面,决绝时也如落花留不住。


“匀褚谨遵小小姐教诲,”我曾那么多次唤她娘娘,最终得以唤出那声藏在心底的小小姐,“愿您来世安稳,忧些个柴米油盐,不入帝王家。”


天地失去了最后的颜色,只听她朗声笑道,“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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